第(2/3)页 堂屋内顿时安静下来。林老头及几个儿子都看向他,闲聊的几个妯娌也都安静了下来。知道这个家里最有主意的弟弟/儿子,定是有了重要的想法。 林四勇深吸一口气,语气平稳而坚定:“我是秀才,这个功名,在太平年月还能谋个塾师的职位,或再进一步。但如今,咱们刚在此地落脚,家业未兴,且我自知读书上天分有限,继续科举之路,希望渺茫,亦非我所愿,更非家族眼下之需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几位兄长粗糙的手掌和父亲苍老的面容,继续说道:“这几日,我细细观察思量。咱们箬溪村附近几个村子,读书识字之人较少。里正处理文书、登记田亩、与乡里县里往来,往往需要求人,甚为不便。村里人家,连写封家书、看个田契、立张字据,都得出钱出力跑去乡里甚至县里寻人。” 他的声音逐渐透出一种清晰的规划:“原先我的想法是家中目前急需银钱,去县城谋求个塾师职位。可是经过昨晚岁安的那番话,我觉得,我就应该留在村里。” “留在村里?”林大勇有些不解,“四弟,你这秀才功名,留在村里岂不是可惜了?” “大哥,听我说完。”林四勇眼神锐利,“留在村里,并非只是种地。我要做的,是成为咱们箬溪村,乃至这西乡几个村子,‘离不开’的一个人。” “第一,我可以协助里正,处理一应文书往来、田亩登记、赋税核算之事。这其中关节甚多,做好了,里正轻松,村民便利,咱们林家在此地的根基也能更稳。” “第二,我可以为周边乡邻代写书信、契约、诉状,解读官府的文告。这不单单是赚几个润笔费贴补家用,更是结下善缘,让家家户户都承咱们的情。这人情,比银子金贵。” 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,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咱们家垦荒、买牛、置办产业,日后与外界打交道的地方越来越多。有我在村里居中协调,熟知律例条文,便能最大程度护得家业周全,不至被人蒙骗欺生。咱们林家,需要有一个能‘说得上话’、‘懂得起规矩’的人扎根在这里。” 他看向父亲和兄长们,语气诚恳:“去县城教书,不过是得些束脩,于人脉、于家业并无太大助益,反而将咱们家最大的优势,我这个秀才,白白放在了外面。而留在村里,看似屈才,实则能将这功名的用处,实实在在地扎进土里,惠及全家,惠及整个宗族。这,才是眼下最踏实、最有利的路子。” 一番话,条理清晰,利弊分明,完全是从家族长远利益出发的深思熟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