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覃炀觉得好委屈,好冤枉啊! 他装死斜躺在书房的榻上,寻思,这一巴掌的代价太惨了…… 母女俩合起来爬他头上,不,是骑他头上,他一点辙都没有。 然后趁半夜,他一人在书房睡不着,偷偷潜进自己院子,做贼般从里屋的窗户翻进去。 刚走到床边,他衣服还没脱,就被温婉蓉发现了。 温婉蓉爬起来。抱起躺在一边的飒飒,警惕道:“你走不走?” 覃炀看了眼飒飒,又看向她,语气缓和,减小音量,一本正经胡扯八道:“书房不好睡,蚊子多,我睡不好,想回来睡。” 温婉蓉不让:“蚊子多,要下人拿驱蚊的熏香熏一熏就好了,你跑回来做什么?” “想跟你睡。”覃炀脸都快笑僵了,见温婉蓉脸色变了变,立刻改口,“睡其次,主要跟闺女培养感情。” 温婉蓉就是不答应:“你白天回来就能培养感情,晚上她要和我睡,不然会哭会闹,床就这么大,你来了,她睡哪?” 覃炀心想,这么大个床,以前两人打得火热,也没觉得挤,现在多个小婴孩,就没地方睡? 这边越是不让睡,那边越是想睡。 覃炀倒会想心思:“要不你跟闺女睡里面,我睡外面,肯定挤不着。” 温婉蓉也有办法对付他:“飒飒不喜欢睡里面,容易醒,闹。” 覃炀想今晚怎么地,睡不成了?! 他开始厚脸皮,耍赖,脱了衣服,就要躺下。 温婉蓉推他:“下去!下去!谁让你上来的!” 覃炀不管,就躺在飒飒睡觉的地方,舒服挪了挪身子,坏笑:“床上有股奶香味。” 说着,他爬起来,凑到飒飒身边,闻了闻:“嗯,就是闺女身上的。” 不知是他靠得太近,说话声音吵到飒飒,还是温婉蓉推覃炀惊动了她,小家伙忽然醒过来,接着放声大哭。 温婉蓉赶紧哄,一股脑怪覃炀头上:“都怪你!要你走不走,把孩子也吵醒了!” 覃炀觉得冤,他什么都没做,就说句话,孩子醒了哭,也怪他。 然而飒飒哭声越演越烈,怎么哄也哄不好。 哭得覃炀头都大了,投降:“好好好,老子走,老子走还不行!” 于是在飒飒抑扬顿挫的哭声中,他抓着外衣,灰溜溜离开院子,继续滚回书房受憋。 由于晚上睡不好,白天脾气更不好。 之前在军营,现在整个御林军也知道覃炀的暴脾气。 反正他在府里不好过,外面的人也别想好过。 然后属下连带几个副手,没事不找他,有事更不找他。 鬼吼鬼叫带骂人都其次,手上马鞭打哪算哪,丝毫不讲情面。 于是,覃炀在御林军的公务就更闲了,手下把所有事情抢着做了,没什么需要他。 他有更多时间躲懒,回府玩飒飒,不,是陪飒飒玩。 温婉蓉不是没发现,飒飒就是覃炀的大玩具,随着一天天长大,飒飒开始跟人互动,逗一逗就笑个不停。 然后只要覃炀进屋,飒飒的眼睛就跟着他转。 有时也要覃炀抱,抱不过一会就不要他,还是要温婉蓉。 当然这是覃飒飒心情好的时候,她心情不好,别说覃炀,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,别着小嘴,皱着眉头,谁也不理,趴在温婉蓉肩上,要是这个时候逗她,就等着嘹亮哭声,哭得一屋子人投降。 覃炀见识飒飒的厉害。一个劲感叹,这像谁啊?太不可爱了。 温婉蓉瞥他一眼,淡淡道:“有其父必有其女。” 覃炀立马否认:“不能,老子从来不好哭。” 然后转脸吓唬飒飒:“再哭,老子揍屁股!” 结果,飒飒威武不屈,瞪大眼睛看他一会,放嗓开哭。 覃炀又被温婉蓉骂:“你吓孩子干什么!好好的,又弄哭了!” 覃炀还莫名其妙:“哎,不是,她能听得懂我说什么?” 温婉蓉白他一眼,懒得解释,把他赶到外屋,一个人哄孩子。 覃炀躺在摇椅上,听着飒飒的哭声,瘫死状想,好歹也是疆戎大杀四方的平北将军,怎么就被母女俩轻易收服了? 世风日下,世风日下啊! 然而世风日下何止在府里。 太子诏书宣告那天,百官早朝的奉天殿内,龙椅空着,尊左为六皇子的位置,龙椅右边为皇后的位置。 然后覃炀被故意安排值守大殿正门外,保护六皇子。 如此,曾经和他一起早朝的同僚,有的装看不到,有的则拿异样的目光瞥他一眼,快速入殿。 只有宋执过来时,给他递了个眼色眼神,指指后面。 覃炀顺着他所指看过去,只见杜子泰和杜宁一前一后,朝他走来。 一个废材,一个草包。 覃炀打心里瞧不起。 杜宁心知肚明,难得机会,给他难堪。 “姑父,侄儿跟覃统领说几句话,好歹曾经共事过。”杜宁对杜子泰低语,指向覃炀的方向。 杜子泰也不大喜欢覃炀,以前在枢密院要靠他,没办法,现在覃炀所有权力到他手上,还管什么覃家威望。 他对杜宁点点头,面无表情与覃炀擦肩而过。 覃炀自然也没好脸。 杜宁过来凑热闹:“覃统领,辛苦了。” 覃炀淡淡瞥他一眼。没说话。 杜宁带着几分得意笑,冷嘲热讽:“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,覃统领,这太出名未必好事,您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,枢密院没你就不转了?就算是,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,是不?” 换以前,覃炀反手一拳,打得对方满地找牙,现在他心里骂爹骂娘骂祖宗,嘴上却笑:“杜宁,山不转水转,老子不会走一辈子背运。” 杜宁不宜久留,从鼻子里哼一声,转头进了奉天殿。 覃炀骂,哼个球! 只等所有官员进殿,覃炀站在殿外,心里五味杂陈。 曾经那些覃将军长,覃将军短,围在他身边锦上添花的马屁精,如今各个视而不见,避之不及。 再想想家里温婉蓉的冷脸,他头一次觉得心累。 他是不该打她,但后来他尽力讨好,认错,服软。 还要怎样? 长这么大,遇到那么多女人,也就温婉蓉敢这样…… 覃炀心情极差,却哪都不能去,更别说躲懒。 他听见太监细着嗓子宣读太子诏书,和杜皇后掩饰野心,义正言辞大谈特谈为圣上分忧的说辞,自己望着远处保和殿的金色琉璃瓦,想皇上真睡得着,还是快要归天,懒得管魑魅魍魉作祟?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,杜皇后的目的达到。 太子监国,辅国大臣为齐驸马。 皇后党彻底达到一党独大的目的。 至于卧病在床的皇上,就等着驾崩那天,交出玉玺,传召太子继位。 到时杜皇后是垂帘听政还是摆脱傀儡小皇帝,改天下为杜,随她高兴。 覃炀还在神游。倏尔殿内传来一声怯懦懦小孩的声音,引起他注意。 再细听,是六皇子的声音。 六皇子从没看过早朝阵仗,再看看不苟言笑的群臣,吓得小脸煞白,说一句“众爱卿”,后面该说什么,忘得一干二净。 一旁的太监急得小声提醒,又提醒。 六皇子像吓傻一样,呆呆坐在椅子上,好一会反应过来,转头看向龙椅另一侧的杜皇后,极小声喊声“母后”。 杜皇后嘴上笑,眼神却是冷的:“太子,有话可与众臣商量。” 六皇子抿了抿嘴,似乎有难言之隐。 杜皇后递个眼色,提醒:“太子方才的话未说完,众臣还等着您说话。” “可,可是母后……”六皇子憋红脸,吭哧半天,小声道,“儿臣想尿尿。” 紧接着,一旁太监就看见六皇子的椅子上出现一滩水,流到地上。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极了。 六皇子想哭不敢哭,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。 这场朝会如何开始如何结束,已经没人在意。 群臣离开时各个满脸愁容。 唯有杜皇后不是愁,是怒。 她把六皇子连拉带拽带进坤德殿,狠狠抽打手心,打完后叫吴嬷嬷带下去,又叫来杜子泰,杜宁以及齐驸马和丹泽。 先对杜子泰说:“哥哥,照六皇子今儿表现,撑不了多久,你那边早早做好准备。” 杜子泰抱拳说明白。 接着又对齐驸马疾言厉色:“齐贤,本宫要你好好教导太子,你就是这么教的?你父亲一生授业解惑,怎么到你头上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?!” 齐驸马吓得赶紧磕头谢罪,说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太子,不会重蹈覆辙。 杜皇后语气冷冷要他平身,眼神透出轻蔑,难怪长公主看不上。 第三个就是对丹泽交代:“今日之事一定有好事者大做文章,你在大理寺多盯着点,本宫不想听见关于今日朝堂上任何流言蜚语。” 丹泽作揖应声。 最后杜皇后看向杜宁语气缓和下来:“枢密院那边有你大伯即可。从明儿起,你调入大理寺,协助丹少卿搭理相关事务,他事多,需要帮手。” 即便知道是调到丹泽身边做眼线。 杜宁依旧满心瞧不起,他早有耳闻这个西伯男人如何上位,就没拿正眼瞧过。 杜皇后交代完所有事情,吴嬷嬷端来茶点。 杜宁怎能容忍为奴为婢的西伯族与他平起平坐,揭开茶盖吹了吹,倏尔将一整杯滚烫茶水泼向丹泽胸口,丹泽本能起身回避,还是被泼到袖子上。 他皱皱眉,甩甩衣服上的水。 杜皇后大怒,骂了句“混账”,把杜宁赶出去。 丹泽没吭声,起身告辞,转身离开。 杜子泰扫了眼他的背影,劝杜皇后:“娘娘,为一个鹰犬,犯不着跟自家人动怒。” 杜皇后神色恢复如常:“本宫正是用人之际,有些人去留,等太子继位后再说。” 杜子泰立刻表现佩服之情:“高!实在是高!” 至于齐驸马。从头到尾,一言不发,他没有国仇,但有家恨。 只等从坤德殿出来,借由去六皇子寝宫,偷偷摸摸溜出去,绕道而行去趟大理寺。 齐驸马没进去,只叫人拿笔墨,写了张匿名纸条给丹泽。 丹泽收到纸条时,正在给自己胳膊上烫伤药。 下属看他烫掉一块皮,问要不要帮忙,丹泽摇摇头,等人一走,打开纸条扫了眼,立刻用火褶子烧掉。 纸条上,白纸?字要他当心杜皇后,赶紧找好后路。 第(2/3)页